第 10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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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9 章
魚在溪想起了前世的一切，難免會在刻符時多想。
如果當年他沒有做那樣的選擇，如果最後飛升的是元清，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。
想再多也是虛妄，他只能盡力做好眼前的事。魚在溪快速將符咒畫完，收劍盤坐在地開始施法。
這招聽著容易，其實涉及小範圍回溯時間，他並不能保證完全成功，所以讓湯瑜秋提前幫自己控制住所有魂魄。
手指翻動間，白光充盈整個符陣，自下而上升起細雪銀碎，圍繞魚在溪周圍。
擡頭能看見湯瑜秋不知做了什麽陣法，竟能控住所有魂魄的意識，讓他們又恢覆游魂狀態。
看來湯瑜秋被困在洛中之前學過不少。
魚在溪沒再多想，二指合並指尖凝出一朵繁覆無比的花，花型奇特，不屬於已存在的任何一種花。
只見那朵花緩緩飄向面前的廢墟，穩穩停於泥像坍塌之處，魚在溪暗暗吐出一口氣，默念起咒法。
隨著他低沈緩慢的聲音，整個廢墟都靜了下來，並非無人喧鬧的靜，是整個廢墟連帶魚在溪所在位置都被隔絕在一個無形的罩子中。
在這個範圍，一切都仿佛凝滯，湯瑜秋笑著回頭，動作帶上了些緩慢，連空氣都要凝結成黏稠的液體，細小灰塵無風自揚，漸漸是石塊瓦礫。
在魚在溪身後，江宴蹲下查看秦奈情況，發現他身上傷沒那麽重，只是急火攻心，有些走火入魔的趨勢。
江宴輸送靈力給他，幫他梳理經脈內的異樣，等秦奈經脈沒有危險後嘗試將他喚醒。
很快秦奈就痛苦呻、吟一聲，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，環視周圍一圈，視線立馬定在湯瑜秋身上。
湯瑜秋對他笑笑，擡下巴示意他看魚在溪，此時魚在溪的陣法已經到了開始回溯時間的部分，有不穩定的魂魄此時已經哀嚎著被聚為一團飄浮的光暈。
秦奈很快就認出這是什麽陣法，擰眉站起來盯著魚在溪，問江宴：“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他都沒時間去關註頭頂雲下元清在做什麽，魚在溪做的事能直接影響到湯瑜秋，這才是他最關心的。
江宴擔心魚在溪支撐不住這個陣法，便道：“他向送這些魂魄去進輪回，現在需要你幫忙。”
秦奈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，連忙又問：“還有機會？”
江宴點頭，“這是最後的機會了。”
秦奈二話不說走到魚在溪身後，他剛從反噬中恢覆過來，身體還十分虛弱，但給魚在溪護法還是可以的。
江宴還是不放心，站在一邊盯著他們，同時還要關註小辭和天邊的元清。
天比剛才已經更亮了，陰雲散了大半，依舊能看見炸閃的天雷，元清身影大半隱在雲霧裏，握劍靜候下一道天雷，抽空看了下面一眼，隔得太遠，看不清楚，但能看見他應該是罵了句。
有了秦奈護法，魚在溪更為大膽，加快了進度，兩聲炸雷後，大殿已恢覆原樣，泥像也端坐在大殿正中，湯瑜秋等魂魄被強行召回時，只給秦奈留了句：“後會有期。”
秦奈沈著臉，等魂魄都歸於泥像就迅速低頭不再去看大殿之中。
回溯時間做得很好，泥像恢覆原樣，魂魄存於其中，除了被一劍斬去的半神之力，其他與原來無恙。
魚在溪找準時機，快速站起來奔著泥像過去，拔出無相劍，開了收魂之術，將魂魄強行搶到劍身裏。
魂劍更能與魂魄相容相吸，魚在溪順利帶著全部魂魄出來，江宴已經強行斬開空間，打開通往地府的青黑巨門。
魚在溪踏進門裏時對江宴笑了下，竟一掃疲憊憂慮，隱隱有回到當初不谙世事時的瀟灑快意。
江宴心頭一震，立馬感覺自己的心被猛猛提起，擡腳在門關上時跟著去了地府。
秦奈撤了全部陣法拔劍撐在地上才堪堪站穩，盯著巨門關閉，恢覆什麽都沒有的樣子，像是從未曾出現過，那兩人仿佛就這麽去了另一個空間。
地府，陰風裹著腥臭氣息吹過，魚在溪嫌棄的皺著鼻子往前走。
他頭一次來這個地方，入目是四周黑漆漆一片兩旁點著墨綠豆燈的長階，長階四通八達沒有規律，一路向下，能看見血蓮忘川，黑水之上還翻滾著白骨，橋上雙手耷拉目空神消的幽魂緩緩經過，走至盡頭則有孟婆送湯一碗。
魚在溪擡腳往奈何走去，空曠的地方只聽得見他腳步回蕩，詭異又惹人註目，很快橋頭的孟婆便擡眼看過來。
她見慣了活人追下地府，但還是第一次見如此鎮定之人，像來閑逛。
魚在溪走過橋，擡劍想了想，又將劍放回身側，問孟婆：“若不飲湯，來世一定能記起今生事？”
孟婆突地一笑，從沙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，面色感慨，像是已經許久沒與人說過話，“若是不喝小老兒的湯藥，就別想從這橋上過去。”
魚在溪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最後一級臺階，還不等說話，聽見身後傳來略微匆忙的腳步，回頭就見江宴擰眉跟來。
他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，立馬好奇的望向江宴，“你怎麽也進來了？”
江宴眼神深邃，在這暗處竟顯得有幾分兇惡，“怕你看不清路。”他語氣冰冷說。
魚在溪笑起來，“我怎麽可能看不清路，你多慮了。”
“但你從不二獄出來就患上了嚴重的夜盲。”江宴一動不動盯著他眼睛，勢要質問。
魚在溪眼神轉向後面繁若星辰的綠色燈盞，“我……”
“這些光亮根本不夠用。”
江宴沈聲強調，“你不只是想起了前世的事，還在逐漸恢覆體魄和修為。”
魚在溪辯無可辯，只好退而求其次道：“恢覆又如何，你怎麽這般……”
“我哪般？”江宴再次打斷他的話，步步緊逼，“你想要送自己輪回是不是？”
魚在溪眉心一跳，對他搖頭，“我從未這麽想過，只要元清渡劫成功我立馬就能跟著他飛升回神界，做這些無用功幹什麽。”
江宴嘴角死死抿著，視線停在他手上拿著的劍上，突然想起來些什麽，“你想把這把劍直接扔進輪回道，這是與你魂魄相連的劍，你讓它帶你輪回，代替元清留在世上是嗎？”
“不是。”魚在溪先出聲否定了他的想法，而後緩了緩才試著解釋，“我不是要讓它帶我去輪回，而是想用這種辦法嘗試與天道相見，最後結果如何我不能肯定，所以沒辦法現在就告訴你。”
魚在溪伸手握住江宴的手，對方手掌涼的驚人，他記憶裏，這是江宴頭一次有這種體溫。
“別多想，我只是想辦法幫一下元清，不會和你分開。”
江宴沒再說話，看了他一眼後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，轉開視線到一邊去等著。
孟婆看了這麽一場戲，樂呵呵的開口，說的話卻依舊不留情，“我不能放你過去，你必須要喝了小老兒的湯才行。”
江宴停後眉頭下壓，本就一身戾氣，此時恨不得全都發洩到孟婆身上，幾乎要拔劍相對。
魚在溪眼疾手快攔住他，於此同時，孟婆身後猛然升起的血舞也退散開來，雙方劍拔弩張對視一眼，魚在溪笑了聲，“我們不強闖，給我碗湯吧。”
江宴反手握住魚在溪手腕，魚在溪搖搖頭，回頭安慰：“沒事，我能回來。”
魚在溪喝下孟婆湯過了橋，找到輪回之井，想也不想就把劍扔了下去，原路返回時看見江宴見他的眼神不對，才笑著攤開手，遙遙道：“他們沒喝孟婆湯，這是孟婆的疏漏，過不了多久天道便會罰下來了。”
聽了他話的孟婆樂呵呵搖頭，“他們魂魄殘缺，都是不能輪回之徒，會被打回來，只有你那把魂劍能將你魂魄運出去。”
魚在溪咯咯笑起來，邁步上了奈何橋，喝了湯的影響漸漸湧了上來，他最先忘記的竟然是在地球上的事，“若是那些魂魄中有神魂呢？”
“你？”孟婆不緊不慢，“你是歷劫的天神，還未回神界，不算神魂。”
魚在溪拉著江宴往回走，也同樣不緊不慢，“那裏面有日珞神君留在世間的一縷殘魂。”
“日珞神君？”
魚在溪沒再回話，還算泰然的對江宴說了句：“帶我回去。”
江宴伸手攬住魚在溪，眉心始終凝著一團冷霧，上了長階盡頭，拔劍斬開地府巨門。
出去時見元清一臉怒意等在外面，完全不顧天上的雷，見到魚在溪立馬上來拎著他衣領將人提起來，“你做了什麽！”
魚在溪已經忘記了大半事情，瞇眼看著他，又茫然的看江宴，問：“我做了什麽？”
元清見他這樣冷笑不止，松開他擡劍指著人，氣的只能說出來一句：“我用你幫我？”
魚在溪莫名其妙站穩，眼前閃過的景象是恢覆記憶時與湯瑜秋在廢墟上相見的那一秒。
“湯瑜秋？”
他並不知道湯瑜秋怎麽了，只試探著問。
元清氣的要動手，卻被迫先攔了一道天雷。
就這點時間，魚在溪已經把全部都忘記了，茫然的打量四周。
秦奈遠遠看著他們，整個人都松懈下來，再想做什麽也無能為力了。
元清也頹然後退，“誰允許你自作主張的。”
“會如何？”江宴問。
元清卻並不回答，不知道想到什麽，冷笑一聲，擡眼看向天際，遠處層雲翻滾，竟漸漸出現一個漩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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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在溪想起了前世的一切，難免會在刻符時多想。
如果當年他沒有做那樣的選擇，如果最後飛升的是元清，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。
想再多也是虛妄，他只能盡力做好眼前的事。魚在溪快速將符咒畫完，收劍盤坐在地開始施法。
這招聽著容易，其實涉及小範圍回溯時間，他並不能保證完全成功，所以讓湯瑜秋提前幫自己控制住所有魂魄。
手指翻動間，白光充盈整個符陣，自下而上升起細雪銀碎，圍繞魚在溪周圍。
擡頭能看見湯瑜秋不知做了什麽陣法，竟能控住所有魂魄的意識，讓他們又恢覆游魂狀態。
看來湯瑜秋被困在洛中之前學過不少。
魚在溪沒再多想，二指合並指尖凝出一朵繁覆無比的花，花型奇特，不屬於已存在的任何一種花。
只見那朵花緩緩飄向面前的廢墟，穩穩停於泥像坍塌之處，魚在溪暗暗吐出一口氣，默念起咒法。
隨著他低沈緩慢的聲音，整個廢墟都靜了下來，並非無人喧鬧的靜，是整個廢墟連帶魚在溪所在位置都被隔絕在一個無形的罩子中。
在這個範圍，一切都仿佛凝滯，湯瑜秋笑著回頭，動作帶上了些緩慢，連空氣都要凝結成黏稠的液體，細小灰塵無風自揚，漸漸是石塊瓦礫。
在魚在溪身後，江宴蹲下查看秦奈情況，發現他身上傷沒那麽重，只是急火攻心，有些走火入魔的趨勢。
江宴輸送靈力給他，幫他梳理經脈內的異樣，等秦奈經脈沒有危險後嘗試將他喚醒。
很快秦奈就痛苦呻、吟一聲，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，環視周圍一圈，視線立馬定在湯瑜秋身上。
湯瑜秋對他笑笑，擡下巴示意他看魚在溪，此時魚在溪的陣法已經到了開始回溯時間的部分，有不穩定的魂魄此時已經哀嚎著被聚為一團飄浮的光暈。
秦奈很快就認出這是什麽陣法，擰眉站起來盯著魚在溪，問江宴：“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他都沒時間去關註頭頂雲下元清在做什麽，魚在溪做的事能直接影響到湯瑜秋，這才是他最關心的。
江宴擔心魚在溪支撐不住這個陣法，便道：“他向送這些魂魄去進輪回，現在需要你幫忙。”
秦奈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，連忙又問：“還有機會？”
江宴點頭，“這是最後的機會了。”
秦奈二話不說走到魚在溪身後，他剛從反噬中恢覆過來，身體還十分虛弱，但給魚在溪護法還是可以的。
江宴還是不放心，站在一邊盯著他們，同時還要關註小辭和天邊的元清。
天比剛才已經更亮了，陰雲散了大半，依舊能看見炸閃的天雷，元清身影大半隱在雲霧裏，握劍靜候下一道天雷，抽空看了下面一眼，隔得太遠，看不清楚，但能看見他應該是罵了句。
有了秦奈護法，魚在溪更為大膽，加快了進度，兩聲炸雷後，大殿已恢覆原樣，泥像也端坐在大殿正中，湯瑜秋等魂魄被強行召回時，只給秦奈留了句：“後會有期。”
秦奈沈著臉，等魂魄都歸於泥像就迅速低頭不再去看大殿之中。
回溯時間做得很好，泥像恢覆原樣，魂魄存於其中，除了被一劍斬去的半神之力，其他與原來無恙。
魚在溪找準時機，快速站起來奔著泥像過去，拔出無相劍，開了收魂之術，將魂魄強行搶到劍身裏。
魂劍更能與魂魄相容相吸，魚在溪順利帶著全部魂魄出來，江宴已經強行斬開空間，打開通往地府的青黑巨門。
魚在溪踏進門裏時對江宴笑了下，竟一掃疲憊憂慮，隱隱有回到當初不谙世事時的瀟灑快意。
江宴心頭一震，立馬感覺自己的心被猛猛提起，擡腳在門關上時跟著去了地府。
秦奈撤了全部陣法拔劍撐在地上才堪堪站穩，盯著巨門關閉，恢覆什麽都沒有的樣子，像是從未曾出現過，那兩人仿佛就這麽去了另一個空間。
地府，陰風裹著腥臭氣息吹過，魚在溪嫌棄的皺著鼻子往前走。
他頭一次來這個地方，入目是四周黑漆漆一片兩旁點著墨綠豆燈的長階，長階四通八達沒有規律，一路向下，能看見血蓮忘川，黑水之上還翻滾著白骨，橋上雙手耷拉目空神消的幽魂緩緩經過，走至盡頭則有孟婆送湯一碗。
魚在溪擡腳往奈何走去，空曠的地方只聽得見他腳步回蕩，詭異又惹人註目，很快橋頭的孟婆便擡眼看過來。
她見慣了活人追下地府，但還是第一次見如此鎮定之人，像來閑逛。
魚在溪走過橋，擡劍想了想，又將劍放回身側，問孟婆：“若不飲湯，來世一定能記起今生事？”
孟婆突地一笑，從沙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，面色感慨，像是已經許久沒與人說過話，“若是不喝小老兒的湯藥，就別想從這橋上過去。”
魚在溪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最後一級臺階，還不等說話，聽見身後傳來略微匆忙的腳步，回頭就見江宴擰眉跟來。
他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，立馬好奇的望向江宴，“你怎麽也進來了？”
江宴眼神深邃，在這暗處竟顯得有幾分兇惡，“怕你看不清路。”他語氣冰冷說。
魚在溪笑起來，“我怎麽可能看不清路，你多慮了。”
“但你從不二獄出來就患上了嚴重的夜盲。”江宴一動不動盯著他眼睛，勢要質問。
魚在溪眼神轉向後面繁若星辰的綠色燈盞，“我……”
“這些光亮根本不夠用。”
江宴沈聲強調，“你不只是想起了前世的事，還在逐漸恢覆體魄和修為。”
魚在溪辯無可辯，只好退而求其次道：“恢覆又如何，你怎麽這般……”
“我哪般？”江宴再次打斷他的話，步步緊逼，“你想要送自己輪回是不是？”
魚在溪眉心一跳，對他搖頭，“我從未這麽想過，只要元清渡劫成功我立馬就能跟著他飛升回神界，做這些無用功幹什麽。”
江宴嘴角死死抿著，視線停在他手上拿著的劍上，突然想起來些什麽，“你想把這把劍直接扔進輪回道，這是與你魂魄相連的劍，你讓它帶你輪回，代替元清留在世上是嗎？”
“不是。”魚在溪先出聲否定了他的想法，而後緩了緩才試著解釋，“我不是要讓它帶我去輪回，而是想用這種辦法嘗試與天道相見，最後結果如何我不能肯定，所以沒辦法現在就告訴你。”
魚在溪伸手握住江宴的手，對方手掌涼的驚人，他記憶裏，這是江宴頭一次有這種體溫。
“別多想，我只是想辦法幫一下元清，不會和你分開。”
江宴沒再說話，看了他一眼後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，轉開視線到一邊去等著。
孟婆看了這麽一場戲，樂呵呵的開口，說的話卻依舊不留情，“我不能放你過去，你必須要喝了小老兒的湯才行。”
江宴停後眉頭下壓，本就一身戾氣，此時恨不得全都發洩到孟婆身上，幾乎要拔劍相對。
魚在溪眼疾手快攔住他，於此同時，孟婆身後猛然升起的血舞也退散開來，雙方劍拔弩張對視一眼，魚在溪笑了聲，“我們不強闖，給我碗湯吧。”
江宴反手握住魚在溪手腕，魚在溪搖搖頭，回頭安慰：“沒事，我能回來。”
魚在溪喝下孟婆湯過了橋，找到輪回之井，想也不想就把劍扔了下去，原路返回時看見江宴見他的眼神不對，才笑著攤開手，遙遙道：“他們沒喝孟婆湯，這是孟婆的疏漏，過不了多久天道便會罰下來了。”
聽了他話的孟婆樂呵呵搖頭，“他們魂魄殘缺，都是不能輪回之徒，會被打回來，只有你那把魂劍能將你魂魄運出去。”
魚在溪咯咯笑起來，邁步上了奈何橋，喝了湯的影響漸漸湧了上來，他最先忘記的竟然是在地球上的事，“若是那些魂魄中有神魂呢？”
“你？”孟婆不緊不慢，“你是歷劫的天神，還未回神界，不算神魂。”
魚在溪拉著江宴往回走，也同樣不緊不慢，“那裏面有日珞神君留在世間的一縷殘魂。”
“日珞神君？”
魚在溪沒再回話，還算泰然的對江宴說了句：“帶我回去。”
江宴伸手攬住魚在溪，眉心始終凝著一團冷霧，上了長階盡頭，拔劍斬開地府巨門。
出去時見元清一臉怒意等在外面，完全不顧天上的雷，見到魚在溪立馬上來拎著他衣領將人提起來，“你做了什麽！”
魚在溪已經忘記了大半事情，瞇眼看著他，又茫然的看江宴，問：“我做了什麽？”
元清見他這樣冷笑不止，松開他擡劍指著人，氣的只能說出來一句：“我用你幫我？”
魚在溪莫名其妙站穩，眼前閃過的景象是恢覆記憶時與湯瑜秋在廢墟上相見的那一秒。
“湯瑜秋？”
他並不知道湯瑜秋怎麽了，只試探著問。
元清氣的要動手，卻被迫先攔了一道天雷。
就這點時間，魚在溪已經把全部都忘記了，茫然的打量四周。
秦奈遠遠看著他們，整個人都松懈下來，再想做什麽也無能為力了。
元清也頹然後退，“誰允許你自作主張的。”
“會如何？”江宴問。
元清卻並不回答，不知道想到什麽，冷笑一聲，擡眼看向天際，遠處層雲翻滾，竟漸漸出現一個漩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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